Weichis Welt

開幕演講

《人生與歷史》-「族群」與「身分認同」的自傳式理解

演講者 張茂桂教授

台灣大學社會學學士 美國普渡大學社會學碩士、博士

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觀點,教授先介紹3個不同身分、背景的人當作例子,分別是張光直(延伸閱讀:《蕃薯人的故事》聯經出版公司)、柯旗化(新英文文法作者,延伸閱讀;《台灣監獄島》)以及Eric Lui 劉柏川、(延伸閱讀;《偶然身為亞裔人》天下文化)。藉由他們成長的環境以及家庭的影響,說明其實每個人對於「族群」還有「身分認同」之所以有所不同,不只是意識型態,更是多年生活環境中的經驗所造成的結果,完全跳脫目前泛政治化的解讀族群問題,很值得思考。畢竟,「族群對立」的問題是台灣當前必須解決的重要課題。這場演講也使我本來的一些固有觀念有所改變,有所思考變有所收穫。要是當前的大家在解讀族群問題時能夠用「歷史性」來看待,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問題了吧!?

簡介【 張光直 】

張光直先生是享譽中外的人類學家,也是台灣文學前輩—張我軍先生的二公子。他在五0年代自台灣大學考古人類學系畢業後,及赴美國哈佛大學深造,而後任教於耶魯、哈佛等名校。其學術成就備受讚譽,著有《中國清銅時代》(一、二集,聯經)、《中國考古學論文集》(聯經)、《考古人類學隨筆》(聯經)、《中國古代考古》(英文版)、《大分坑:鳳鼻頭與台灣史前史》(英文版)、《殷商文明》(英文版)......等十餘種專著及論文百餘篇,對於中國上古史的重建貢獻卓著。他也曾主導(196465)台灣西海岸數個考古遺址的發掘工作,並擔任(197174)濁水大肚兩溪流域人地關係研究計畫的主持人,推展台灣考古人類學的研究不遺餘力。他的學術地位備受肯定,除歷任美國科學院院士、中央研究院院士外,並擔任中央研究院副院長。 與後來輝煌的學術生涯相比,張光直早年的生活卻鮮為人知。他的出生與童年都在北京,十五歲時返回台灣,自承是「芋仔」,也是「蕃薯人」。他在建國中學求學時,經歷過二二八,後來又因「四六事件」的牽連而入獄。這段可說是冤獄的囹圄歲月,影響了他「一生做人的態度。」他說:「我在當時坐了一年的牢,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,出來以後,對人之為人發生了很大的興趣。」他出獄後未再回校就讀,憑著自學以同等學力投考台大考古人類學系,為了就是要瞭解「人之所以為人」。 近年來深為帕金森氏症所困的張光直,透過這本回憶錄為我們記下這段影響他一生至鉅的青澀歲月,書中詳細描述了「四六事件」的經過,同時也對其家人、朋友多所追憶。台灣四、五0年代的政治氛圍與社會環境,也藉由他自白式的陳述完全烘托出來。他的一字一句,發乎至誠,在他眾多學術作品之外,這部《蕃薯人的故事》讀來尤其令人動容。

【 柯旗化 】 柯旗化(1929 2002),筆名明哲,出生於高雄左營。父親為善化人,母親為旗山人,因而取名為「旗化」,柯旗化自言,他的名字象徵著對鄉土的愛。柯旗化畢業於台灣省立師範學院(今台灣師範大學)英語科,是個出色的英語學者,其著作《新英文法》曾經嘉惠過無數的學子。然而,或許是嚴苛的台灣歷史不斷的考驗著當時的知識份子,柯旗化也無法倖免於當時風聲鶴唳的政治氣氛,無端的先後兩度被捕入獄,一共被監禁了十七年,耗去他生命中最精華的歲月。 1951年,柯旗化因被查獲擁有一本唯物辯証法的書籍,而被以「思想左傾」的罪名送到綠島新生訓導處接受感訓,這是他第一次被捕入獄。直到1953年感訓終了,才被釋放。出獄後,柯旗化回高雄市立女中復職,隔年與蔡阿李女士結婚。之後柯旗化專注於英語教材的研究與書寫,並開設「第一出版社」,先後出版了《初中英語手冊》、《投考高中英文指導》、《英文單字成語手冊》、《初中英文法要訣》、《活頁英文測驗卷》以及《新英文法》等十數本英語教材,其中《新英文法》先後再版一百多次,成為台灣英語教材中的典範之作,而此書的成功也幫助柯旗化的家人在他第二次入獄後,免於斷炊的窘境。 1960年,雷震案撼動台灣社會,就在風雲告急的時刻,柯旗化被羅織入罪,以「預備叛亂」的罪嫌再次被逮捕。這一次他在綠島坐了十五年牢。在服刑期間,柯旗化嚐盡了各種的壓迫與非人性的對待,此一遭遇也更加強了他的反抗意識。柯旗化不僅是個英文學者,同時也是個文學家,從小就十分喜愛閱讀,於小學時代便時常投稿徵文比賽。1969年出版第一本小說集《南國故鄉》,之後創作不輟,先後出版詩集《鄉土的呼喚》(1986)、《母親的悲願》(1990)以及長篇自傳體小說《台灣監獄島》(1992)。柯旗化自言,他的作品都是帶有強烈鄉土意識以及批判意識的抵抗作品,他的處女作<母親的悲願>即為一例,此詩是為了紀念在228事件中犧牲的學長余仁德而作的。詩作站在當事人母親的角度書寫,除了悲傷之外,也是對執政者強烈的控訴。 1986年,柯旗化創辦《台灣文化》季刊,努力宣揚台灣文化,鼓吹台灣意識,不過由於該刊尖銳地批判執政當局,於1988年被禁止出版。不過柯旗化並沒有退縮,反而更加積極的為文批判統治者,為了民主理想,絲毫不妥協。 1992年,柯旗化以日文撰寫《台灣監獄島》(2002年中文翻譯本問世),並於東京發行。此書記錄了柯旗化苦難的生命經歷,描述了從日據時期日本人與台灣人之間不公平的待遇,戰後國民黨的獨裁統治、228事件、十七年的政治冤獄以及出獄後所進行的各項文化活動,此書更顯露了他對台灣走向獨立的堅定信念。 2002年1月6日,柯旗化不敵病魔,與世長辭,遺留給後世的是一個人文主義者的典範。他原本只一個對政治不感興趣的英文教師,卻因時代的殘酷而陰錯陽差的受難,但是柯先生並未將他的受難經歷化為政治資本,反而像一個苦行僧,用實際的行動,持續不斷的投注心力於台灣的文化建設上。

【 Eric Lui 劉柏川 】